贺俊臣放下酒盏,头也没抬,毫不在意的样子:“无论如何,户部缺的钱款沉庭用尽了办法补上了,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。”
梁睿微微点头:“他这次就算死也死得其所了,真到那日,父皇会厚赏沉文忠的。”
贺俊臣垂下眼帘沉思了片刻,看了看梁睿,低身拱手行礼,森然笑道:“既如此,臣恭候那日到来,没有什么事,臣就先告退了。”
“我还未说完,”梁睿提身而起,想起来什么:“姜叔英前几日来我宫中,说你抓了他的妹妹姜淑禾,可有此事?”
贺俊臣眯起深邃的眼睛,矢口否认:“并非是臣的人所抓,臣到京城之前,前任刑部主事朱新祺就着刑部的衙役将她抓了去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她被抓,想来也应该清楚她被抓是因为何事?”
贺俊臣抿起嘴角,轻笑道:“并非因朝廷之事,朱新祺在抓捕沉庭的时候顺便派人搜了他的府宅,在屋里发现他和姜家二小姐有许多书信往来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其中有几封信件谈论到当年她父亲的事情。”
梁睿脸上讶然,没想到案子过去了几年姜淑禾竟还未放下,语调扬了起来:“这么久了还谈论它做甚么?这桩案子已经过去,吏部官员因为杨素也折损了多半。父皇素来倚重吏部的官员,没想到被他们蒙骗多年,自然要加以施惩。”
贺俊臣侧首注视着他,面上的笑意消散,眼神也带了些凉意,冰得人心头一惊:“殿下也觉得姜洪在此案中没有冤屈?”
梁睿不知如何回答他,抑或是不想表态,沉默了片刻最终开口:“此案是父皇亲手交给梁远昭所办,他向来心思细腻,不好说有没有错判,但总不会漏抓一个。”
贺俊臣没有再说什么,点点头道:“姜淑禾与沉庭书信往来颇多,待臣将信件看完,若无必要,自然会放了姜家小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