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弱声音传来，龙傲天松了口气，又问起陆影，“陆影呢？他怎么样？他怎么不说话？”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宋挽星声音带着哭腔。

他面朝下趴在车座上，陆影罩在他身体上方，将他死死护住，他转头后望，却只能看到散落在两边的假发。

看不到陆影状况，又得不到陆影回复，宋挽星心中漫上巨大的恐惧，他不敢随意挣扎，只好不停喊着陆影的名字。

“陆影！陆影你醒醒，你说话啊！你说话啊陆影，求你了，你说句话吧陆影——”

“星星……”

耳边终于响起陆影的回应，那声音像在极力忍痛，伴着颤抖的呼吸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起宋挽星，“你有没有伤到哪里？”

宋挽星胳膊微微发抖，面色苍白，额头出了密密麻麻一层汗珠，他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：“我没事，我没有伤到，陆影你……”

“那就好。”陆影支起上身，想让宋挽星先出去，却被死死卡住，动弹不得。

他伸手摸向车门，使劲拽了几下，然而无济于事。

宋挽星开始哽咽：“陆影……你没事吧？你伤到哪里了？”

陆影抬手往玻璃上敲了两下，同外面的人讲话，情绪还算稳定，“我被卡住了，一时半会出不去，你先破开这边车门，把星星送去医院。”

“好，好，人马上来，人马上来！”龙傲天压根没听清陆影说什么，他焦急地趴到车窗上，却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。

他又拍了拍玻璃，高声询问：“陆影，你们怎么样？”

“死不了。”陆影回了句。

听到熟悉的语气，龙傲天稍微放心，他一踹旁边的灌木，良好素养抛之脑后，“不是早就检查了吗！不是说能躲过去吗！现在是怎么回事？”

车厢中响起细微的啜泣声，宋挽星赶紧歪头，将眼泪全擦在手背上。

“陆影……”他嗫喏几下，问出心中那个问题。

“……你腿是不是断了？”

陆影屏息感受了一下，没打算骗他，“好像是，脚腕那里，有点疼。”

“陆影……”啜泣声越来越大，“对不起……”

宋挽星恨死自己了。

他早知道这一天不会太平，他早知道陆影会出意外，他明明可以带陆影躲开的，却侥幸地、固执地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陆影的人生轨迹。

——他才是罪魁祸首。

身后粗重的喘息断断续续，陆影低头，嗅着宋挽星身上冷清的味道，痛意终于缓和了些。

“说什么对不起，你都已经提醒我了，是我大意。”

他想到了检查所有东西，却没想到对方并不打算放弃，而是用一种更加极端的方式，直接将车子从高架上撞了下来。

“你也知道我不会有事的，不过是断条腿而已，况且早有准备，所以我觉得……还能接受。”

宋挽星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背，以期用身体的痛来消解心里刀割的裂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