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晓静去洗了手:“你们先吃,我又定不了时间的。”
“没事,一共回来才几天,陪姆妈一起吃才开心。”樊琪给大家盛饭。
“今天最后一台手术比较难,一个病人,孩子才五岁,得了子宫癌,我要是能帮她清扫的尽量清扫干净。作孽啊!”薛晓静叹气。
一家人正在吃饭,一个电话过来,陈钦贤过去接电话:“晓静,医院来的。”
薛晓静放下筷子,跑过去:“晓得了,我马上过来。”
“你们自己吃,急诊来了一个病人,我去医院。”薛晓静推着自行车匆匆忙忙地走了。
吃过晚饭,陈至谦和樊琪一起洗了碗,上楼去,到九点左右,听见楼下开门,樊琪以为是薛晓静回来了:“姆妈刚才都没吃两口饭,我下去给她下面条。”
走到楼下,看见陈钦贤要出门,她问:“爸爸,你干什么去啊?”
“你们先睡吧!我去医院等你姆妈,晚上一个人走不安全。”
樊琪上楼去,两人睡了,模模糊糊之间听见楼下有动静,又听见楼上有动静,也不至少爸爸姆妈几点回来的。
因为约好了打算去舅舅家吃饭,所以要赶早上的,两人五点多就起床了。
下楼去,薛晓静已经在晾衣服了,而陈钦贤提了篮子从外头进来:“囡囡,来吃刚刚炸起来的油条,还有我打了半锅子豆腐花。”
陈钦贤从篮子里拿了铝锅出来,铝锅里是放了紫菜虾皮的豆花,他进去拿了碗:“这个大饼,做得很薄,夹油条吃老香的。”
樊琪转头叫:“姆妈,吃早饭了。”
“来了。”
薛晓静拿着塑料盆进来,过来吃早饭,樊琪问她:“您昨天几点回家的?”
“十点钟就回来了,卵巢囊肿蒂扭转的手术,比较简单的。”
吃过早饭才六点出头,他们出门,薛晓静也拎着包出门,站在门口等出租车过来的樊琪见薛晓静走路快得像风。
樊琪和陈至谦坐出租到码头,等轮渡,坐出租一个小时,等轮渡坐轮渡一个半小时,上岛的时候已经九点出头了。
陈至谦跟樊琪说:“小舅舅来了!”
他带着樊琪走到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面前:“小舅舅。”
原主记忆里大舅舅还有特点,小舅舅记忆很淡薄,要不是今天跟着陈至谦过来,估计在路上她未必能认出来:“小舅舅。”
“走,我们回去。”舅舅接过樊琪手里的行李。
两人过去,舅舅开的是一辆手扶拖拉机。
陈至谦先跳上了后拖斗,伸手给樊琪,樊琪上去,拖斗里放着两捆稻草,上
面铺了雪白干净的毛巾。
这大概是小舅舅能做到最好的了,小舅舅说:“我们回家了啊!”
一路上拖拉机“噗噗噗”从不大的县城往郊外去,矿渣路坑坑洼洼,陈至谦一只手抓住栏板,一只手揽住樊琪。
樊琪新奇地看着两侧,看见前头村庄有棵大树:“那个鸟窝好大!”
“那是老鹰的窝。”小舅舅在前面说。
“前面有好多牛啊!”樊琪看见田间三三两两的水牛。
虽然这些上辈子旅游的时候也都见过,但是作为城市里长大的孩子,依然觉得新鲜,如此一来路上,路上一点都不闷,个把小时也就进村了。
拖拉机停在生产队的打谷场上,陈至谦先下来,把樊琪半抱了下拖拉机。
一个中年阿姨走过来:“阿兴,港城外甥接回来了?”
陈至谦:“永福舅妈。”
樊琪不认识这是谁,反正陈至谦怎么叫,她也怎么叫:“永福舅妈好。”
“阿三妹家的小姑娘长得跟天仙一样。阿谦我也快认不出了。你好几年没来了吧?”
小舅舅说:“瞎说八说,我阿哥检查出来不好,还是阿谦特地跑来,给我阿哥做思想工作,让我阿哥去港城开刀的呢!”
“那次我没见到,阿谦来了就走了呀!”
樊琪跟在陈至谦身后走在田间小道上,一路上舅舅、婊婊、舅妈、阿婆、阿公叫进去,快到舅舅家,穿着蓝色土布衫,头上包着头巾的外婆身后是大舅妈陪着。
还有一段路,陈至谦:“外婆!”
外婆年纪要比奶奶大很多,小时候裹过脚,走路不方便,大舅妈搀着她往前走,老太太明显眼睛不好了,一直在仔细看,陈至谦带着樊琪到老太太面前,樊琪:“外婆。”
老太太仰头仔细看:“伲囡囡来了。”
樊琪问:“大舅舅呢?”
“给后边你阿根舅舅家杀羊!”
陈至谦说:“把东西放了,带你去看杀羊。”“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的啦?”“这是过年的年味儿。”
樊琪被这个神经病拖过去看见大舅舅把一头羊给挂在了树上,正
在剥羊皮,樊琪转身不看。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叫:“阿二,叫你娘子吃瓜子了。”
陈至谦戳了戳她说:“阿根舅妈给你送瓜子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