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佳氏道,“这鲛丝纱是福晋叫蒙嬷嬷去针线房取来的。这一路过来,谁知道蒙嬷嬷做过什么事情呢?福晋若要自证,就该将蒙嬷嬷和这两个丫头交由我审一审。事关大阿哥大格格还有二阿哥,还望福晋不要阻拦,不要轻忽了事。”
佟佳氏这就要咬上福晋的人了。
她交权是没有办法,可若是涉及争权夺利,眼下有这个机会,就绝不能让福晋逃过去。
福晋不满道:“侧福晋这是什么意思?照着你的话,那岂不是在场的看过的人都有嫌疑了?蒙嬷嬷是照着我的话去取东西的。取回来也是咱们先看的,这碰过的人这么多,你非要提审蒙嬷嬷,那下一步是不是屈打成招,说成我指使要害了你的孩子了?”
佟佳氏这会儿深恨福晋,哪愿意便宜福晋呢?
她咬牙道:“碰过的人都要提审。福晋坐在这个位置上,难道不该以身作则吗?”
佟佳氏寸步不让,福晋也恼了:“好啊。那就依你所言,叫府里来审就是了。你这样说,那将针线房中碰过这鲛丝纱的也都押起来,一个个审清楚就是了。这东西是从针线房里拿出来才出的事,邀月堂的人就暂且先不动了。”
“宁氏,你莫怕,只管先坐着。这件事,还轮不到你头上去。”
宁翘就看见佟佳氏瞪了她一眼。
宁翘抿唇,福晋是不会无缘无故护着她的。这个时候福晋这样说,也非是真心护着她,不过是为了做戏,为了叫佟佳氏厌恶她罢了。
她现在想,若站在这事是福晋做的立场上,福晋这个决定来看,那这件事是一箭三雕。
毁了鲛丝纱,害了三个孩子,还将赵嬷嬷的针线房给牵扯进来了。赵嬷嬷要受罪,必然针线房管事要换人。
这恐怕是福晋最深的目的了。
赵嬷嬷和她交好,福晋这一手,是要砍去她在府里的臂膀啊。
福晋之用心,深远绵长,边走边看,才能看出几分用意来。
可这事要不是福晋做的,那这个布局的人就更厉害了。
躲在暗地里把控人心的手段,很是精准。这个人想要的很多,如果猜不出这个人是谁,那这睿王府的水就更深了。
宁翘是叫烟霞将鲛丝纱送到针线房去的。
从昨日到今儿,接触过鲛丝纱的人里头,那肯定是有赵嬷嬷的,另外就是两个接了鲛丝纱裁制差事的绣娘。
有了先前的前车之鉴,邀月堂送来的东西,这针线房里头是不会轻易给碰的。
所以去针线房带出来的人,就只有这三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