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珏:“?”
简言之颇有兴趣:“什么比赛?”
“领导者,必须有纵观全局的眼界,就比谁最了解咱们团队里的成员。谁说中得多,谁就赢。”
简言之心头腾起不祥的预感,还未发话,就听郑雪吟道:“我先来!你叫简言之,是因为你小时候话很多,你大师父对你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简言之,简言之;你五岁最后一次尿床,是在你三师父怀中午睡,把你三师父最喜欢的一件裙子浇毁了;你八岁的时候偷喝你二师父的酒,嫌弃难喝,倒进池子里喂了鱼,又怕你二师父责骂,往酒坛子里掺了水,害得你二师父以为是大师父换了他的酒,两人打了一架,把三师父的屋顶掀了……”
“等等,我认输,你是老大。”简言之汗颜,忙叫停。
再说下去,他那些丢脸的事要闹得人尽皆知了。
郑雪吟小辫子快翘上天:”早认输不就好了。”
“我真的很好奇,郑姑娘,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?”太墟境这些年只他们师徒四人,他几乎怀疑是身边的物件成了精,化作这极乐宗的妖女了。
“你有宝物万卷书,能知天下事,未必我就没有这样的宝物。”郑雪吟故作高深。
万卷书是简言之的法器,号称修仙界的百科全书,上能通天文,下能晓地理。
万卷书知识再渊博,也仅限于整理归纳前人的智慧,相当于一个自动检索的数据库,像郑雪吟说出的这些私密事,除非当事人到处嚷嚷,被人写成传记,否则是不会被万卷书收录的。
简言之拱手,表示心服口服。
“万卷书提到神器无相灯最后一次现身,是在极风城的云家,在去云家之前,我要先去接一个人。”
简言之要接的这个人,是唐棠,也就是他的徒弟,本书的女主。
《大道》这本书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师徒恋,因为不同于大多数师徒题材男强女弱的模式,冲突重点着墨在世俗眼光下师徒相恋的重重阻难,《大道》中的这对师徒cp矛盾点在于彼此生来注定敌对的立场。
按照剧情主线发展,唐棠后期将一改初登场时的懵懂形象,以反派的身份上线,与简言之相爱相杀,直到二人历经万难,彼此放下成见,携手大道。
而唐棠,也不叫唐棠。她的本名叫苏解铃,原是不孤山悬铃宫的女君。
女君生来就是悬铃宫的继承人,十八年间从未下过山。十八岁生辰那天,宫中发生叛乱,女君虽平息叛乱,却因重伤导致修为倒退了一个境界,还中了一种阴寒至极的毒。
寒毒日夜侵袭紫府,令女君痛苦不堪,女君在书中查到,需要借纯阳体修炼的内功才能驱逐此寒毒。
而这世间只有一人是纯阳之体,那就是太墟境近期才入世的弟子简言之。为接近简言之,女君服下能让人失忆的药,精心策划了一场与简言之的初见。
一切如计划那般进行着,醒来的女君记忆全无,被不孤山悬铃宫的魔人倾力追杀,遍体鳞伤地撞进了简言之的怀中。
简言之侠义心肠,救下了她,还探出她体内寒毒,用自己的纯阳功力为她压制寒毒。
和苏解铃相处一段时间后,他发现失去记忆的苏解铃俨然成了张白纸,心智如同婴儿般纯洁。
简言之担心她被人欺负,收为徒弟,带在身边,只等找到贺兰珏,集齐神器,带他们二人入太墟境,一个请三尊收为弟子,一个正式行拜师礼,坐实师徒的关系。
考虑到苏解铃是重伤初愈,潜入极乐宗前,简言之把苏解铃留在村子里,给了银钱,嘱托一对老夫妇代为照顾。
半日的路程,郑雪吟三人就到了简言之口中说的那个村子。
代为看顾苏解铃的夫妇家住在最后一户,三人径直沿着大路走去,路上家家户户都没有人,倒是前方传来喧闹的人声和狗叫声。
“你这个女娃娃,烧了老刘的家,还想一走了之,老刘夫妻俩好心收留你,你这就是这样报答的?”
人群吵吵嚷嚷,隐约能听到一个声音用极其淡漠的口气说:“我要去找师父。”
“找什么师父,你师父来了,也得赔我们的损失!”
“她根本就听不懂人话,都没看见老刘夫妻哭成什么样了,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们一眼!处了这么久,就算是条狗,也该养出感情了!亏老刘夫妻俩把她当亲女儿照顾,好吃好喝的养着!”
“我要去找师父。”那个声音的主人对周遭的指责置若罔闻,只用平静得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语气重复着这句话。
“老刘无儿无女的,一辈子的积蓄都在这里了,这下全被烧了,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哟!”
“她就是个扫把星,别等她师父了,把她送到仙门去,让仙君施法,叫这扫把星现了原形!”
村民们群情激奋,上来就要捉那少女。
简言之拨开人群,连声道歉:“诸位,诸位,不好意思,我回来迟了,糖糖造成的损失,我会赔给大家的,她还小,不懂事,诸位有什么气,撒在我头上就是。”
糖糖,是简言之给苏解铃起的小名。
苏解铃不记得自己叫什么,简言之问她名字时,她低头啃着简言之随手给她买的糖葫芦,一向空洞的眼,因舌尖辗转的滋味有了光彩。
简言之笑言:“你这么喜欢吃糖,不如我唤你糖糖。”
女君是第一次吃糖葫芦,被这种酸甜的口感惊艳了。
纵使她单纯得像张白纸,凭直觉也知道糖糖二字有些草率,便摇头:“不好。”
简言之牵起她的手,在她掌中写道:“我给你起的糖糖,是这个唐棠。姓唐,名棠,棠与糖同音,是一种果实,等有机会,我种出来给你尝尝。”
他道歉
在简言之的再三道歉下,村民们总算原谅苏解铃的纵火行为,简言之对老刘夫妇以及被本次火灾波及的村民悉数作了赔偿,连帮忙扑火的村民都给了答谢费。
说起失火缘由,还是因为苏解铃想做饭,操作失误,不小心点燃了厨房房,嚷着要见师父,也是因为她第一次面对群情激愤的村民,嘴巴笨,安抚不好大家的情绪,想着简言之嘴皮子利索,肯定能说清楚的。
考虑到苏解铃主观上不存在作恶的念头,简言之虽然损失了大笔钱,问清事情原委,终是没有责怪苏解铃。
苏解铃问:“师父,我是不是做错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