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红着眼眶,真诚地说:“我愿意被daddy侵占……我想让daddy睡个好觉。”
元归云灰眸静静地垂下,跟公主刚被眼泪洗过的蓝眸对视了一会,用另一只自由的手给公主擦眼泪,微微叹了口气:“公主要成哭包了,今天才刚刚开始,已经哭了一次了。”
江西糖倔强地咬唇:“我不是哭包,这是自责的眼泪……daddy你就上床跟我一起睡吧。”
元归云摇头:“不可以。”
“为什么?我睡姿很好,也不占地方……我可以只睡一个角落……只要daddy别把我踢下床……就没问题。”
江西糖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让元归云睡觉,所以他就紧紧抓住,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手。
元归云抬手轻轻拍了拍江西糖的背:“因为公主在害怕,身体一直在颤抖。”
“……”江西糖身体一顿,下一秒垂下了脑袋,语气闷闷地说:“不是的,我没有害怕……我只是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……但是……但是、是daddy的话就没问题,我肯定能习惯的!”
元归云低声说:“可我不想公主习惯,公主觉得不喜欢,不舒服,不愿意的事情,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。因为一开始就不喜欢,恐惧,那后面所谓的‘习惯’,也不是‘习惯’,是妥协。我不需要公主因为我,因为任何人妥协,公主已经很聪明了,现在能听明白,对吗?”
江西糖依旧抱着元归云的胳膊不松手,他垂着头,没说话,但身体却不再继续轻微颤抖了。
元归云继续说:“而且,我也说了,这不是公主的原因,就算跟公主睡一张床,我不睡觉,依旧不睡觉,并不会有所改变。”
“可我……我想让daddy睡觉……”
“daddy,对不起。”
江西糖突然松开了元归云的胳膊,像个自闭的猫咪一样,躲进了被子里,形成一个鼓包,不愿意出来了。
“公主?”
元归云伸手就能把公主从被子里拉出来,但他却没有那么做。
按道理,他这里才是公主的避风港。
现在公主却选择了远离他,躲进了被子里,那问题就出现在了他身上。
“公主为什么要躲起来呢?可以跟daddy聊一聊吗?”
元归云原本就是一个有耐心的人,在对待公主的时候,他的耐心更是达到了一种非人的恐怖程度。
在试探性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复后,元归云抽出掌心的金线,想了想,一双大手有些笨拙勾勒了出了一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小黄鸡。
元归云是参照公主喜欢的那条酒店宝宝毛毯上的刺绣小黄鸡做的,只不过手艺不好,让两只小黄鸡长的只是神似而已。
“公主,我放了一只金线做的小黄鸡在床边,什么时候你想开口聊天,就伸出手把小黄鸡拿走,好吗?”
床上的小鼓包动了动,依旧没有给出回应。
元归云也不说话了,只是耐心的垂眸看着小黄鸡。
大约过了四五分钟,小鼓包再次动了动,然后一只白嫩的手偷偷摸摸试探性地从被子里伸了出来,然后——抓了个空气,愣在原地。
元归云低声提醒:“公主,在往右边一点。再靠前……”
在元归云的指导下,那只小白手终于成功抓住了小黄鸡,然后下一秒,飞速地缩回了被子。
不知道为什么,这个画面莫名有点让元归云想笑,忍不住勾了下唇角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江西糖终于愿意说话了,一开口就是闷闷的哭腔,自己骂自己:“我是大坏蛋……白眼狼……我自己都唾弃我自己……”
元归云等公主说完,才问:“我怎么不知道公主突然变成一只坏蛋狼了?”
“……”
江西糖沉默一瞬,握着手里的小黄鸡,终于敢说出来了:“daddy对我那么好……我心里居然还提防daddy……我太坏了……我的心是黑的呜呜呜呜呜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江西糖接受不了自己想让元归云睡好觉而邀请他一起上床睡后,心里深处却突然升起的一丝惧怕。
那确实不是不习惯,是他在害怕。
他无法控制地害怕有男人跟自己躺在一张床上,哪怕那个人是daddy,也不行。
“公主因为这个感觉到自责,自我厌弃,才不想理我吗?”
江西糖带着哭音嗯了一声。
“公主,你的想法是正确的,对我的提防,也是正常的,这是你对你自己的保护,不会因为我daddy的身份而有所改变。”
“因为我的身体跟气息对公主来说,都太过有压迫力跟侵占性,躺在一张床上,我一定会入侵公主的地盘,公主知道这一点,身体跟内心才会抗拒。”
“公主不是白眼狼,只是在保护自己,预警有可能的压迫,这很好。”
元归云知道自己一直不曾压迫公主,公主才接受他的安全感。
一旦有压迫或者侵占的行为,哪怕是公主自己提出来的邀请,他的内心跟身体也会抗拒。
“公主,这是你的床,你能安心在上面入睡,它就是属于你的地盘。你可以拒绝任何人的进入,这是独属于你的权利,没有人,哪怕是daddy也并不例外。”
元归云最后这句话,终于把江西糖从被子里哄了出来。
“daddy……可我真的想把床分享给你……想让你睡个好觉……我没说谎……”
江西糖脸蛋被被子捂得通红,泪眼朦胧,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小乞丐的发型。
但他的双手在小心翼翼地护着元归云给他勾勒的小黄鸡,很宝贝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