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贴得很近,简文彦察觉到关汀心跳得极快,并且浑身都在细小地颤抖。他明白,关汀应该是恐慌症发作了。
关汀几乎无法自主地做出任何动作,简文彦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,盖在关汀头脸上,为他隔绝了所有的嘈杂,但愿这样能让他感觉好一些。
该赶紧带他走,离开这是非之地——简文彦回头望了众人一眼,突然俯身将关汀打横抱起。
众人哗然。影帝表情冷峻,但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惊世骇俗的动作一般,稳稳将关汀抱离了宴会现场。
身后快门声此起彼伏,他恍若未闻。
沈康时徒劳地追赶上去,他本还想问问关汀:你在想些什么呢?
是我哪里做错了吗?
可见到的只有简影帝将关汀带走这一幕。
沈康时觉得头痛,痛得要命,浑身都使不上力气,但双腿却执意带他往那个方向追去。
身后好像有人在大喊大叫,有人要拉住自己,有人在哭,嗡嗡响成一片。沈康时在一片嘈杂中却似乎听不清任何声音,他努力晃了晃脑袋,试图集中注意力。
——是柳亦久的声音,他带着哭腔:“康时,你受伤很严重,救护车已经过来了,你快跟着医生走……”
终于听清了,可沈康时的大脑似乎又过滤掉了这些语句。
柳亦久抓住沈康时的袖子,想拉住他别往外走,沈康时只觉得碍事,挥手将他甩开。
柳亦久哀哀流泪大哭,可这哭声很快也被甩到身后,逐渐不再能听见。
沈康时踉踉跄跄追出宴会厅外,前面简文彦抱着关汀出门的身影越来越远,直到看见两人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多时的保姆车。
简文彦先将关汀放下,稳稳扶住他上了车,然后关上门自己从另一侧绕了过去。
关门之时,他看到了头上还流着血往这边过来的沈康时,嘴角一动,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。
这似乎不可以称之为笑,应该是——嘲讽。
这是狮子面对战败的野兽时的表情。
流星
保姆车上,关汀比往常更沉默。
关汀倚靠着椅背,双眼紧闭。只有胸腔呼吸的起伏昭示这他活着。
简文彦静静地看着他,没有说话,而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。
关汀的手冰凉,简文彦紧握在手中,又用力捏了捏。手中纤白的指尖还有着一些细碎的颤抖,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,那颤抖终于平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