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寂皱眉上前,握住谢微星的脚,将痛意一点点揉开。
“陆寂。”谢微星反常地喊了他的大名,“你若敢用这东西锁住我,我就绝食饿死自己,你不信大可试试。”
陆寂揉搓的动作一顿,他拾起链子,却转头拴在自己手腕上。
谢微星斜视一眼,“什么意思啊?”
“今日上元。”陆寂提醒。
谢微星琢磨不透对方心思,于是追问一句:“今日上元,所以呢?你跟谁约了黄昏后,要把我锁在家里?”
陆寂执起谢微星的左手,轻轻摩挲那截手腕,又在试探,“今日上元,我想带你去看长安诗会,怕你再逃,所以我们一人锁住一头,一同去。”
“我……”
谢微星动摇了,他不想被陆寂以押送犯人的方式带出门,可又实在是闲得无聊,想出去看看诗会凑凑热闹。
看出他在纠结,陆寂又退一步,“只在路上用,到诗会便解开。”
谢微星:“好。”
答应得倒是干脆利索。
陆寂情绪放松下来,他掌心一翻,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颗褐色药丸,作势要往谢微星嘴里喂。
谢微星闭嘴躲开,话从齿缝中挤出来含混不清:“什么东西?”
陆寂:“解药。”
“……”谢微星火大:“你不是说没有解药吗?”
陆寂趁机把药丸塞进他嘴里,气定神闲道:“这几日方制出来的。”
谢微星乖乖把药吞了,噎得脖子一抻,“最好是解药,若你再敢骗我,我就脱光了去摇光轩门口舞剑。”
陆寂没在乎这些奇奇怪怪的威胁方式,他给谢微星喂了口水,旋即从旁取过一条竹青丝绢,不嫌烦琐地,一圈圈缠在谢微星的手腕上。
丝绢从最窄的腕骨一路向上,直到缠满整个小臂,确保没有皮肉露在外头才停下。
而后他拿起锁链,像给自己一笔一刀雕刻出的神像献上佛珠那般,虔诚又小心地,将对方拉入无法冲破的桎梏中。
锁链松松垮垮,谢微星抬手甩了甩,带动陆寂的小臂随之动作,他垂眸偷看,陆寂手腕处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缠。
察觉到谢微星的目光,陆寂抬眸看去,两人对视的同时,他的指尖沿着链身一寸寸爬上去,爬过冰凉的枷锁,爬过柔软的丝绢,最后强势地插入谢微星的指缝中,紧紧缠住。
在谢微星懵懂的注视中,陆寂轻声呢喃:“重云夜早,华灯氤氤,我将圆月,洒洒微星。”
谢微星眼神愈发迷茫,明显是没懂,他只听见“微星”二字,想来应该是那酸溜溜的情诗,专写给他的。
他不走心地夸了句:“写挺好的,下次别写了。”
陆寂神色黯然,失望于谢微星的不解风情麻木迟钝。
谢微星不过是单纯的没文化罢了,他琴棋书画样样死路,也只有在排兵布阵和带孩子这两件事上有些自己的心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