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本小说,讲述犹太移民和种族的。”他把手里的书递给她。
这是一本英文书封面上是《call it sleep》,她翻看,他介绍背景:“你知道美国过去的几年其实并不好,我过去之后立马就开启了经济下滑……”
叶应澜听他说美国的情况,跟自己了解的好像不一样,经济下滑,普通人失业,还有物价飞涨,在这样的背景下,一个少数族裔的作者创作了这么一本书。
她英文是学了,也就是日常交流的水平,平时在车行里,跟洋人公司沟通买零件,来了洋技师,她给师傅们翻译翻译,绝对没有到可以阅读这种带有时代背景和宗教种族的小说,看了两页就觉得晦涩难懂,眼皮打架。
“今天累了?早点睡吧!明天天还没亮就会被叫起,去井边挑水。”他说着抽走了她手里的书。
叶应澜有些不确定他说的睡了是什么意思?不过横竖就是要躺下,那就躺吧!
他将书放在床头柜上,拉了灯,侧身过来,黑暗中叶应澜知道他在看她。
她紧张地把手放在胸口,护住睡衣上的纽扣。
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,叶应澜告诉自己,这没办法避免,她成婚了,如果今夜不成,会有很多麻烦,她必须接受,她把手松开,放在身侧。
黑暗中他注视着她,过了一会儿他躺了过去,说:“晚安!”
刚才怕他来,现在又怕他不来,她问:“你……不那个吗?”
书里有这么一段,她的新婚夜,她忍着脚疼,饥肠辘辘等到半夜,迎来的是喝得酩酊大醉的余嘉鹏。
第二日婆婆派了身边女佣来房间查看,见床单上没有血迹,女佣当面问她,她一个新嫁娘,丈夫喝醉,没能圆房,却被人质疑贞洁,当场恼羞成怒,甩了那个女佣两巴掌,女佣哭着回去告状,她专横跋扈之名,从成亲第二天就传遍了余家的每个角落。
一只手落在她头上,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,带着笑意的声音:“你准备好了吗?”
“你们家规矩重,明日若是验看下来……”这样羞耻的话,她说不下去。
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,叶应澜不敢动了,听他说:“你看,我碰你,你都紧张成这样,还怎么继续下去?”
她不知道怎么回答,他们之间真的不熟,她没办法放松自己。
“你我还都没了解,等有了感情,一切就水到渠成了,不急!你说的那件事,我自有办法。”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肩。
“嗯!”她舒了一口气,没来由地相信他。
成婚很累人,天没亮就起床,各种传统各种规矩,一直到现在。心情一下子放松,叶应澜倦意袭来,闭上了眼睛。
余嘉鸿轻嗅她的发丝,这一辈子他总算能名正言顺地拥有她,而不是被前大伯子和前弟媳这两个称谓给梗在中间,成了很难迈过去的坎。
睡梦中她翻了个身,侧到他这一边,余嘉鸿搂住她,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……
叶应澜感觉有人推她,她甩了一下手,说:“小梅别动,让我再睡一会儿!”
“应澜,要起了。”
听见一个男声,叶应澜一下子反应过来,她昨天成婚了。她睁大了眼睛,在她眼前的是一张男人的脸。这是她昨天临场换的丈夫余嘉鸿。
余嘉鸿已经穿戴整齐,她懊恼自己为什么睡得这么沉?
她从床上爬下来,拉开抽屉取衣服,听见后面有动静,他怎么把床单给掀起来了?
“你穿衣服,我进去把床单搓一把。”
听见浴室门被关,叶应澜快速脱衣,换衣服,听见他问:“我能出来了吗?”
原来他是给她单独的空间换衣服,她说:“嗯。”
他拿着床单走出来,把床单扔地上,叶应澜有些不解。
“等下佣人进来,就说是我让你去洗掉的。”
他的笑容好狡猾,叶应澜一下子明白他说的洗掉什么了,跟着笑出来:“还能这样?”
“出嫁随夫,你听我的话,只能去洗,这叫传统。”他说。
全是他有理,叶应澜只顾低头笑,都顾不上应他了。
听见敲门声,余嘉鸿去开门,小梅和几个女佣在门口,她们叫:“大少爷。”
“进来吧!”
一进来,小梅往叶应澜身边走,大太太身边霞姨往新床那里,霞姨看见地上湿了一块的床单,脸色有些异样:“少奶奶,这是?”
小梅放下梳子,叶应澜转身,靠躺在沙发上的余嘉鸿淡淡地说:“我让应澜去洗掉的,女孩子刚刚出闺阁,新婚第一晚就要将私密的事弄得人尽皆知,这种陋习根本不该存在。”
叶应澜转过去对着镜子,忍不住笑,小梅低头悄悄在她耳朵边:“小姐,我说的吧?咱们姑爷是真好。”
叶应澜这下没法否认了,她还回头看,却见他正盯着她,被这样的目光注视,叶应澜转头。
女佣收走了床单,霞姨弯腰:“等少奶奶梳妆好了,就要下楼挑水了。”
“好。”叶应澜温柔地应下。
小梅给叶应澜盘了头,金镶碧玺翠蝶发夹压在发髻上,刚好配她身上的红色蝴蝶旗袍。
小梅又拿来一双酒红色高跟鞋,放在地上。
叶应澜刚要伸脚,余嘉鸿看窗外:“下雨了,换双平底鞋,走起来方便。”
小梅换了一双鞋,叶应澜穿上。
余嘉鸿站在边上等她过来:“我带你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