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证据?”何武反问,“什么是证据?单凭你们做出几份文件就是证据了?”
他哼笑一声,朝郑生看去,道:“还有你,郑家允许你打破平衡?你这样登堂入室,不是太好吧?”
“郑家?郑家算什么?”
郑生冷眼盯着他,他的视线犹如一条粗壮冰凉的蟒蛇,缠绕着何武的脖颈,似乎一收紧,便能让他尸首分离。
气氛剑拔弩张起来,空气几近凝滞。
“我姓郑,的的确确是郑家独子,”郑生向后退了两步,整理了一番衣裳,慢条斯理道,“我是郑生,也不是郑生。”
他放下这句话,朝带来的那几人挥挥手指,对何武说:“您先好好待在这里,韩覃不能出来,您自然也不能。”
随后转身离开,庄园大门被人从外面封锁。
习惯发号施令的人此时站在空荡安静的客厅里,别墅里佣人的窃窃私语不断传入何武的耳朵里。
疑惑或嘲笑,或不齿,这一切都将一贯坐在上位的何武淹没,呈摧城之势。
何武的情况, 韩炽只能从韩远案的口中得知。
不过他出事后,韩远案也不常提及何武,何武如何, 到底与他们没有直接关系。
那边只需要郑生处理便能了结, 韩覃才是韩炽真正要应对的。
近来要入春, 雨下的勤了些,地上湿漉漉的,扰的人心烦。
韩炽不喜欢下雨天, 踩到地上的坑洼会把裤脚打湿, 也会弄脏衣服, 一如现在这般。
——他不喜欢雨天出门。
这里是一条小巷子,看上去像是一条已经废弃的商业街,左右两侧摆着是简陋装置的摊贩, 地上坑洼不不平, 到处都是垃圾。
下过雨后, 有些垃圾和味道并没有被冲刷掉,而是被行人踩在脚底, 从而滞留在道路中间, 散发着难闻的气味。
就像垃圾场设置在了路中央。
雨水顺着地势低矮处流向下水管道,在被泥土和垃圾阻拦的地方汇聚,那里有虫子聚居。
韩远案将车停在了路口,撑着伞,一路牵着韩炽,找方便落脚的地方走进去。
两人穿着周到,个子高挑又十分养眼, 周围的商贩摊主和路人难免多看两眼。
这里的味道难闻,韩炽许久不来这里, 已经不习惯了。这些年,即便是算上韩远案不在的这三年,韩炽都没有再次接触过这样的生活环境和日子。
他环视了一圈,这里跟记忆里没什么两样,依旧破烂且让人生理不适。
韩炽压下胸口的憋闷,缓了缓胃里的翻涌,忽然想到什么,稍微偏头看向韩远案。
这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的神情,带着韩炽走路的模样反倒像是轻车熟路。
察觉到韩炽的视线,韩远案略微低头询问:“怎么了?不舒服?”